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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間故事:善良的乞丐,用最毒的草藥方子,治好了富家小姐的隱疾
在鳳翔府太白縣有一個小村子喚作柴胡山村。此村背靠太白山,山的深處有一處谷地,谷裡滿是奇花異草、神樹仙泉,名貴藥材更是數不勝數。
穀口豎有一座石碑,碑上刻著碩大的三個字“藥王穀”。傳說,藥王曾駐足此地數十年之久,在那裡一邊研究草藥,一邊行醫治病。
明朝正統年間,流年不利,街頭湧現出很多乞丐。柴胡山村也不例外,在乞丐堆裡總有一個身材瘦高的小夥子,雖然臉上沾滿污漬可身上衣服還算完整。
小夥子姓段名小武,他在三歲上沒了爹,十歲上又沒了娘。他娘臨終前把他託付給了舅舅劉福看顧。可這個舅舅頂多讓小武沒有忍饑挨餓變成流民,至於讀書識字那是想都不用想的。
劉福是李員外府上的管家,日裡無暇顧及小武。舅母陳氏整日塗脂抹粉、絮絮叨叨,根本不管小武。一晃,小武已進舅舅家門五年有餘,可他整日仍和街頭巷尾的乞丐們混在一塊。
正因為小武整日無所事事在街頭閒逛,陳氏見了劉福總不免說三道四。前幾天,小武就被舅舅劈頭蓋臉痛駡了一頓,他一氣之下跑出了舅舅家的大門。
離開了舅舅,小武絲毫不覺得缺吃少穿。他還和乞丐兄弟們打趣,說自己可不是一個人跑出來的,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舅舅的一隻鞋子。他這句話還引來了小乞丐們一陣哄堂大笑。
這天,百無聊賴的劉小武正蹲在地上瞧螞蟻搬家,不料正被他舅舅劉福逮個正著。劉福有幾日沒見著外甥了,也不知這小子混到哪裡去了。
“小武,你也老大不小了,該幹點正事了!”劉福一手揪住小武的耳朵,一手戳著他的額頭說道,“你娘雖把你託付給我,可舅舅也不能管你一輩子啊!”
“唉喲,知道了舅舅。”小武騰地站起身,個頭比劉福至少高出半頭。他胸脯一挺,雙眼放光地說道,“我呀,就快有大本事了,舅舅你就等著瞧吧!”
“你這小子,又在搞什麼鬼?還不快告訴舅舅!”劉福眯著小眼睛,歪頭斜視著神秘兮兮的小武。
“哎,翠翠!你為啥老躲著我?”小武搔著後腦勺,正不知如何說話,忽見江翠翠從遠處走來。他忙跑了出去,邊跑還邊回頭沖著劉福喊,“舅舅,我以後再跟你說!”
“回來小武!這個臭小子……真是……”劉福一把沒拉住小武,小武一溜煙就跑沒了影。他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,扭身朝著李員外府上走去。
劉福剛進李府的大門,就見老夫人興沖沖從內院走出來,還滿臉帶著笑意。他不由得上前一躬到地,給老夫人請了個早安。
“劉管家快起身!我告訴你個好消息,員外他答應納妾了!”老夫人拉起劉福,急不可待地說道,“謝天謝地!我們李家終於能有後了!”
“這是真的嗎老夫人?員外他終於想通了。恭喜老夫人,賀喜老夫人!”劉福嘴上雖如此說,心裡可沒認為員外會真的想通。
李員外是李家的單傳,和員外夫人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名喚李鶯鶯。員外夫人生完鶯鶯後不知怎麼竟經水斷絕,用藥無數仍再沒懷上一個孩子。
鶯鶯幼時頑皮可人,非常得員外的寵愛。可就在五歲那年,鶯鶯爬上庭院裡的一棵柳樹,不慎一腳踏空摔下樹來。從此鶯鶯一病不起,常年咳嗽氣喘,現雖已年方二八,卻形消影瘦、面色晄白。
李員外見女兒如此心如刀絞,不只砍掉了院裡那顆百年柳樹,還對天發誓定要醫好女兒。
時光穿梭如白駒過隙,十年過後,鶯鶯雖說出落得嫋嫋婷婷,可這病卻並不見好轉。
老夫人早就沉不住氣了,幾年前就勸兒子。常言道:不孝有三無後為大。李員外理應納個妾室,至少再給她生個孫子。就算她現在就見了閻王也能安心閉眼了,否則,讓她如何去向故去的老爺交待?
在老夫人的不斷勸說下,連員外夫人也開口勸起員外讓他納妾。可李員外自己卻鐵了心,只推說鶯鶯的病一天不好,就沒心思去想納妾的事。
這麼一塊石頭怎能輕易就開化了呢?劉福心裡納罕不已。正在此時,老夫人從袖口裡拿出一顆晶瑩飽滿的珍珠遞給了劉福。
“老夫人,這……劉某可不敢接啊!”劉福哪敢接這麼貴重的東西,慌忙低頭躲閃。
“不只這一顆,你只要如此這般照我說的做,我還有五顆同樣成色的珍珠都送給你。”老夫人見有下人走過來,忙把珍珠塞到劉福手中。
“劉管家,沒你什麼事了,你去忙吧。”老夫人故作淡定地說道。
“是,老夫人。”劉福手裡緊緊攥著珍珠藏到袖子裡退了出去。
夜裡,回到家的劉福悄悄掏出懷裡的珍珠,放在燈下仔細觀瞧。只見那顆珍珠在燈下變得五光十色、流光溢彩,十分霎眼。
第二天,街頭巷尾的人交頭接耳,都在傳一個神秘的消息:據說藥王曾經在藥王谷研修之時,收過一個徒弟,傳授他一劑藥方。無病者飲此藥可百病不生;有病者飲此藥可藥到病除。
此話一出引起了不小的騷動。千年後的今日,這裡雖仍被稱為“藥王穀”,但卻沒出過一個有名的郎中。鄉親們將信將疑,不免對此議論紛紛,七嘴八舌說啥的都有。
雖然如此,當李員外聽到這個傳聞後,即刻召來劉總管。他告訴劉總管,務必要找到這個徒弟的後人,不得有誤,一旦找到必有重賞。
劉總管滿口答應李員外,隨後他吩咐家丁和能調動的丫鬟婆子們都出門去打聽探問。一時間大街小巷上,佈滿了李府的下人。
“員外爺!員外爺!恭喜賀喜啊!藥王的徒弟讓我給找到了!”
幾日後,劉福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跑進李府,邊跑邊喊正在陪鶯鶯看牡丹花的李員外。
李員外和鶯鶯聞聲同時轉過身來。
“是嗎?真是太好了,太好了!”李員外眉頭緊皺的臉上終於舒展了一些,“你把他帶回來了嗎?他在哪裡?在哪裡?”
“帶回來了!就在前堂!”
“好好好!劉管家你先去陪陪貴客。我隨後就到!隨後就到!”李員外整理一下衣襟,樂得渾身發顫,他又慌忙回頭喊道:“來人呐,快叫薛媽給小姐沐浴更衣!哈哈哈……”
“爹爹,這是何人?為何爹爹對他如此看重?”鶯鶯在一旁細聲細語地問道。
“鶯鶯啊,這可是一位厲害的郎中!你的病能得到他的醫治,就能徹底好起來。”李員外慈愛地看向女兒。
“若果真如此,倒是甚好。只怕……”鶯鶯的臉上卻並不見開心的樣子,多年來她被病痛折磨,似乎早已斷定自己將命不久矣。
“果真如此!果真如此啊!”李員外看著女兒蒼白的臉上毫無喜色,心裡哪不知她如何猜想,可還是寧信其有,莫信其無。
李員外到得前堂一看,只見一位精瘦的公子正在與劉管家攀談。
公子見李員外到來,忙起身相迎。寒暄作罷,員外仔細一端詳,那公子身材細高、一身素衣,形貌俊逸、談吐不俗,真是奇男子也!
“敢問先生貴姓?可是一直住在柴胡山村?李某怎不曾見過?”李員外拱手問道。
“免貴姓段,近日來初出深山到得此地。員外日裡萬機,必定不曾見過段某。”段郎中也是一拱手。
“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。哈哈哈……”李員外撚須一笑,“不想,千年之後,藥王的後人仍在如此深研醫藥。在深山之中,難免風餐露宿,難得,難得啊!”
“我去準備簾圍,好請小姐出來相見。”劉福起身說罷就要下堂去準備。
“劉管家且慢,不必準備什麼簾圍了,先去準備一桌上好的菜肴請先生慢用。待先生用過膳後,請先生到內房為小姐診脈便可。”李員外拉著段郎中重新坐到椅子上,“我先和段先生聊聊小姐的病情。”
“咳咳,是!”劉福咳了兩聲,斜瞟了段郎中一眼。可段郎中只後背對著劉福,根本沒看到劉福在瞧自己。
劉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但見段郎中和員外有說有笑,只得先到後廚去了。
李員外和段郎中你一言我一語,談得好不痛快。老夫人聞聽藥王的後人大駕光臨李府,也出到前堂來觀瞧。見多年來愁眉不展的兒子眉花眼笑,老夫人心裡也樂開了花。
飯罷,段郎中已知曉了鶯鶯得病的來龍去脈。李員外便請他親自給小姐診脈,尋醫問藥多年,李家早已司空見慣,鶯鶯也懶得面罩輕紗,直接與之相對而坐。
段郎中與李員外本來相談甚歡,可一見鶯鶯那副嬌楚動人的模樣,他竟兀自呆住了。
劉福在背後捅了他好幾下,段郎中都沒回過神來。最後,劉福無奈只能偷偷在他大腿的內側狠狠擰了一把。
“哎呦!醫家講診病需望聞問切,段某剛剛已為小姐行瞭望診。看小姐面色晄白,氣血不暢。還請小姐上坐,讓段某來為你切脈。”段郎中忍住疼,扭身偷偷瞪了劉福一眼。
段郎中在為鶯鶯診脈時,臉上的表情一會兒舒展,一會兒眉頭緊皺,一會兒微露笑意,一會兒又愁容密佈。
李員外在一旁見他表情如此變化,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之久,段郎中才放下診脈的手,長輸了一口氣。看上去他似乎比之鶯鶯還要疲累,連面色都不像先前紅潤了。
“段先生,敢問小女的病如何?”李員外忙上前詢問道。
“員外莫怪,小姐乃是多年痼疾。段某需回到捨下細細琢磨,待我調理好方藥,自會告知員外。”段郎中說罷,還沒等李員外開口,起身便大步流星,匆匆離開李府。
“段郎中,段郎中,且留步!”劉福跟在段郎中身後一路小跑,可沒能追上段郎中。
“你給我回來!”劉福跑出李府很遠後,見沒旁人就邊跑邊喊道,“小武!臭小子!”
這劉福找來的藥王后人並非旁人,正是段小武。段小武跑出李府後徑直到了江家,他自從被舅舅趕出家門後,無意中認識了江翠翠。
江翠翠和他爹江老漢是不久前才來到柴胡山村的。他們雖然也是流民,但靠著有一身識藥、采藥的本事,吃穿用度從來不愁。
不僅如此,他們還經常給街頭的乞丐送些吃食。
段小武就是吃過無數次翠翠施捨的粥和饅頭,才不至於餓死街頭。他和其他的乞丐不一樣,填飽肚皮從來不是小武的終極目標。
他見翠翠時常穿梭在街頭藥鋪,就成了翠翠身後的跟屁蟲。翠翠可不願天天被小武盯梢,小武雖人高腿長,可竟沒有翠翠身輕如燕、手腳敏捷。他時常被翠翠甩出幾條街還不止。
小武一看跟不上翠翠,乾脆就來個守株待兔。不幾天,他便知道了翠翠家住離村不遠的太白山腳下,家裡還有個年邁但卻鶴髮童顏的爹爹江老漢。
他趁著翠翠出門時,憑藉自己的花言巧語搭上了江老漢,還前前後後地叫江老漢為師父。
江老漢見小武雖滑頭有餘,但聰明過人、記憶超群,就隨口教他一些脈訣。沒想到小武還真有一些行醫的天分,江老漢務須多講,小武一聽便知他說的是何道理。
………………
“傻孩子!都是我的錯,嗚嗚嗚……”人之將死其言也善,老夫人瞧著懂事的孫女涕淚橫流。
正當李家四口人抱頭痛哭等死之時,一身黑衣的翠翠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。每人一顆藥丸,啪啪啪!翠翠二話沒說就將三粒丸藥丟進了李員外、員外夫人和老夫人的嘴裡。
三人還沒等問翠翠是何許人,翠翠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。此時,小武帶著官兵已經趕回李府。差官三下五除二打開李府的大門,將劉福五花大綁送進了牢房。
俗話說:天作孽,猶可違;自作孽,不可活。流民沒有死於非命,劉福卻混得身首異處。小武在法場上看到舅舅被就地正法,心裡也不是滋味。
不久後,鶯鶯在小武的悉心照料下幾近痊癒。老夫人更是驚喜。在小武的調理下,員外夫人竟又來了經血,次年就誕下了一個男嬰。
李員外一開始就中意于小武,此時更是非要將女兒下嫁于他。看到滿臉羞澀的鶯鶯,小武當然不會推辭,畢竟他第一次見鶯鶯時就已魂斷藍橋。
此後,小武猶如進了蜜糖罐,幸福不可言說。可他心裡還有一件事始終放不下,那就是江家父女一直杳無音訊,也不知他們身在何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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